46
關燈
小
中
大
46
出商場後，天空陰沈沈的，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飄起毛毛細雨。
林願感慨外面好冷，要不要再回商場的書城坐一會兒。陳述拒絕了，說今晚的航班，叫的車已經要到了。
風帶著寒意一點點滲入每一個毛孔，陳述在屋檐下冷縮了一下。倫敦的冬天也一直這樣，雪下下來之前，連綿的雨好像永遠沒有盡頭。
“陳述，今年過年也不回來嗎？”林願的聲音在旁邊響起。
陳述只看著前方路口的紅燈，搖頭：“應該不回了。”
這裏和哪裏都沒什麽區別了。
手機震了一下，打車軟件的通知消息提示車已經到了。陳述看了眼路邊打著雙閃慢慢停下的車，直接走過去。打開車門，腳步又忍不住停下。
他低下頭，深吸了一口氣，迅速眨了幾下眼，讓上眼瞼將眼眶的酸澀和濕潤掃去，再微微彎起唇，回頭再次看向林願：“林願，再見。”
這次告別的不止是林願，還有以前的自己。真的再見了。
林願已經走出屋檐，往陳述這邊站了點，臉上是她最常見的好看笑容。周以然的手搭在她的肩膀，她擡起手輕輕對陳述擺了幾下，她說：“再見，陳述，下次回來再找我玩。”
陳述又努力把嘴角弧度彎得更大了一點，然後迅速轉身上車關門。
司機跟他確認地址和尾號，陳述簡單應了兩聲，車就出發了。
這次眼皮再迅速掙紮，只能是讓眼眸裏的濕意加速聚集，最後溢滿眼框有熱意湧出。陳述擡起手掌隨便掃去，又看了眼模糊的車窗。
等車時，露在空氣裏的手此刻冰涼，更顯得剛剛沾上的濕潤有多滾燙。
S市的冬天太冷了，陳述不想再來了。
周末兩天接連下雨，還沒定好的外出計劃直接泡湯。林願樂得自在，上次買的漫畫才剛開始看，這兩天剛好可以繼續補補。
陳述走後，林願又跟周以然解釋了一遍，陳述這個人從小就是愛開玩笑，並不是針對他。周以然對這個解釋沒表示什麽意見，但還是一臉冷颼颼的表情。他送林願回家的路上也不像平時一樣接話，到了樓下說他要回家做年終述職報告，就沒再上樓。
林願覺得他有點奇怪，但第二天周以然還是正常來找她一起吃飯，只是吃完飯後立刻又回去做PPT了。要年底了，總是有一堆述職要交，林願也很快要進入這種狀態的。
周四下班後，林願約周以然晚上見面。這幾天她加班，周以然也說忙，兩個人除了早上地鐵站匆匆見面，也沒說上幾句話。商場的活動明天要開始選材確認，馬上要開始忙碌了，她又要睡公司或者跑外勤了。
下地鐵時，已經很晚了，周以然在地鐵出口站著等她。地鐵外的冷風一直往裏倒灌，他像個傻子一樣站在風口，時不時收攏一下外套。林願看著他笑，三兩步跨完最後幾級臺階，撲到他懷裏。
“慢點。”周以然被撲得踉蹌了一下，抱緊了她。
“你怎麽這麽傻啊，要站在這裏。地鐵裏面不是暖和多了嘛。”林願攀著他的胳膊，兩個人往家走去。
“地鐵裏面人多，你不好找我。”
林願哼了一聲：“我眼神可好了，每次都能一秒找到你。”
周以然笑了笑。
林願又把頭靠過去，步子慢下來，聲音也軟下來：“我好久都沒見你了，周以然。”
“不是早上才見過嗎？”她突然語氣變嬌，周以然轉頭看她，“怎麽了？”
林願撅起嘴，面帶慚愧：“最近我加班太多，冷落你了。每天早上也時間很趕，我很想和你說話，都沒時間。”
周以然楞住，明明是他在鬧脾氣，她卻先表示歉意。
跟陳述吃飯那次，周以然佯裝大度地離開去付賬，但總是忍不住看向他們倆。他們後面似乎又談了很久，林願也一直在對陳述笑著說話。周以然試著不去想他們講話的畫面和內容，但沒法做到。飯前他們打啞謎的那些話，他也很想探究。但當天裝模做樣沒有問之後，後來就沒有理由再問。
他不知道為什麽自己越來越小氣，只能自己悶著頭生氣，跟林願說自己工作多，少見一點她，指望著她意識到不對勁先質問他。但是他說什麽，她就信什麽，周以然都不知道該不該高興。
周以然覆住林願的手，滿手冰涼。他頓了頓，開口：“對不起，是我不好。我……”
他還是想問，但是這個措辭不知道怎樣才合適。
林願沒在意他的道歉，兩個人都很忙。只是繼續靠著他走：“商場聖誕的活動明天要忙起來了，後面一段時間我可能都要住公司，或者上下班時間不固定了。又要很久見不到了。”
林願說完又看了眼周以然，不知道他會不會覺得她太黏人了。以前高中的時候每天都能見面，她從來沒有這種感覺。這次重新在一起後，她真的太珍惜每分每秒和他一起的時間了。自己都覺得誇張。
周以然沒說話，悶聲走著。
林願吐槽說她手頭上這個活動還沒結束，尤老板又叫林願準備好接下一個。絮絮叨叨地說最近這個商場聖誕和元旦的事情也挺多要忙的。提到聖誕，林願問周以然有沒有想要的東西，她欠他那麽多禮物還沒開始送。
周以然還是沒說什麽。
林願又問他這幾天都在忙什麽，今天吃了什麽，周以然還是沈默著。
她擡頭看，他明顯的心不在焉。
“周以然！”林願停下腳步，松開他的手。
周以然回過神來，發現已經要到林願家樓下了，而她一臉怒氣看著他。他剛才一路都在想著，找什麽借口不動聲色的問一下那個問題，完全沒註意走了多遠，林願說了什麽。
“就到了嗎？”他撓撓頭，又把憂慮藏回去，放棄了問出口，“對不起，剛剛在想事情，沒註意到。那你上去吧，早點休息。”
林願臉上的怒氣轉為委屈：“我剛剛說的話，你都沒有聽到嗎？”
周以然滿臉抱歉地默認。
她抿了抿嘴，皺著眉，渾身都是不高興：“我開始說，接下來這段時間我們都不用見面了。”
林願的話一字一句落在耳邊，周以然突然腦袋一片空白。隨後又一通亂想，她為什麽又突然說這個話，才剛在一起一個多月，她又後悔了嗎？是那天陳述和她又說到什麽嗎？
周以然也沒法再思考了，他把林願緊緊攬在懷裏，只能緊張地蹦了幾個詞：“我……林願……我不要。”
林願被他突然抱住，嗔怪：“哼，早知如此的話，這幾天應該多見面吧？！就你的述職那麽多，天天要寫呢。”
“我……你是因為這幾天沒見面生氣的嗎？對不起，林願，是我的錯，我不應該刻意冷落你，你別生氣，我以後再也不會了。”
他的語氣很急，聽得林願暈暈乎乎：“哼，道歉都晚了！”
下一秒反應過來，立刻從他懷裏掙出，一臉疑惑：“不是，你在說什麽？你這幾天，是故意不見我？為什麽？”
周以然滿腦子搜羅著解釋的詞，但翻不出來，只能如實招供：“我……我是在生自己的氣，我一看到你們在一起我就很難控制情緒。你不要說分手，別講這種話。”
“我？跟誰在一起？你因為這個故意不想見我？”林願更覺得莫名其妙，眉頭緊皺，神情嚴肅，怒氣又多了一層。
周以然趕緊拉住她的手，被她又抽出，他感覺自己越解釋越砸。
“周以然，你！”林願氣得轉身就走，她分外珍惜的相處的機會，他居然刻意避開。她都搞不清楚他到底是不是真想和她在一起了。
但是僅剩的理智讓林願還是飛速走了幾步，沖到樓道門口後又停下，開始思考。
周以然跟過來，她又走向他：“你可以講清楚嗎？為什麽故意不見我，跟誰在一起又是什麽？”
“我不是故意不見你，林願。我也想見你，只是……我，我在生氣。你們，你和陳述，那天，說的那些，我忍不住不想。”
他語無倫次的話一講完，林願直接目瞪口呆：“我和陳述？！”
“我和陳述？我和陳述？你是說看見我跟陳述一起？”林願雙手撐著腰，在前面急得轉來轉去。她被周以然把自己放在這個詞組裏驚訝到了，她沒法想象他鬧脾氣的原因居然是她和陳述。
驚訝轉為無語和憤懣：“我什麽時候和陳述在一起？吃飯那天你不是也在嗎？不是不是，就算你不在，我和陳述也沒什麽呀！你早就知道的呀，我跟他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了，你幹嘛生這個氣？”
周以然臉上一片黯然，微皺著眉頭，眼睛看著林願，又伸手拉她，這次林願沒有甩開手。他雙手握著林願的手，他不關心他們說什麽了，只想留住她，語氣帶著懇求：“我知道，是我錯了，我不該那麽想。我以後也不會再跟你冷戰了，你原諒我可以嗎？”
“你根本沒有相信，周以然。”林願橫著眼看他。
他抿著唇，手抓得緊緊的，也沒反駁。
林願不再看他，眼睛盯著樓外的夜色，路燈把那幾棵矮小的香樟映得昏黃，黑影壓在樹下，一團一團，連成一片。
在沈默中，林願又回想到他們覆合之前，周以然三番五次的冷落，那些看似沒有關聯的事情，現在好像莫名都能串起來。
林願深吸一口氣，情緒激動，語速很快，聲音有些顫抖：“周以然，難道你之前突然就不理我，就是那次，在地鐵口你給我遞衣服，不是，更早一點……從那個周末前開始，你拒絕了我叫你吃飯，開始很久不理我，一直到我生日找你才和好。那次……難道是我說要和陳述一起吃飯？還有，還有吃火鍋弄臟你衣服那次，你也躲著我。也是因為陳述？……他？他給我打電話嗎？”
周以然不吭聲。
林願明白了他的默認，她都不用更多舉證了。
“周以然，你……你怎麽這麽幼稚，你怎麽會這麽想？懷疑是一回事，不見我，就是最好的處理方式嗎？”
她每次興沖沖地捧著一顆心主動走近他，但是周以然那些傷人的冷漠，卻是因為這種莫須有的原因。
那些壓在心裏說不出口的委屈，此刻都找到了理由。
隨意誤解她，無視她。不通知她，就直接定罪。
那些時刻，林願過得太不好了，一直非常煎熬，一直在懷疑自己。
太荒謬了！
她沒必要，也沒辦法自證從來沒發生過的事情。
只好憤怒地看著周以然，眼眶氣得發紅。
本站無廣告，永久域名（danmei.twking.cc）
出商場後，天空陰沈沈的，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飄起毛毛細雨。
林願感慨外面好冷，要不要再回商場的書城坐一會兒。陳述拒絕了，說今晚的航班，叫的車已經要到了。
風帶著寒意一點點滲入每一個毛孔，陳述在屋檐下冷縮了一下。倫敦的冬天也一直這樣，雪下下來之前，連綿的雨好像永遠沒有盡頭。
“陳述，今年過年也不回來嗎？”林願的聲音在旁邊響起。
陳述只看著前方路口的紅燈，搖頭：“應該不回了。”
這裏和哪裏都沒什麽區別了。
手機震了一下，打車軟件的通知消息提示車已經到了。陳述看了眼路邊打著雙閃慢慢停下的車，直接走過去。打開車門，腳步又忍不住停下。
他低下頭，深吸了一口氣，迅速眨了幾下眼，讓上眼瞼將眼眶的酸澀和濕潤掃去，再微微彎起唇，回頭再次看向林願：“林願，再見。”
這次告別的不止是林願，還有以前的自己。真的再見了。
林願已經走出屋檐，往陳述這邊站了點，臉上是她最常見的好看笑容。周以然的手搭在她的肩膀，她擡起手輕輕對陳述擺了幾下，她說：“再見，陳述，下次回來再找我玩。”
陳述又努力把嘴角弧度彎得更大了一點，然後迅速轉身上車關門。
司機跟他確認地址和尾號，陳述簡單應了兩聲，車就出發了。
這次眼皮再迅速掙紮，只能是讓眼眸裏的濕意加速聚集，最後溢滿眼框有熱意湧出。陳述擡起手掌隨便掃去，又看了眼模糊的車窗。
等車時，露在空氣裏的手此刻冰涼，更顯得剛剛沾上的濕潤有多滾燙。
S市的冬天太冷了，陳述不想再來了。
周末兩天接連下雨，還沒定好的外出計劃直接泡湯。林願樂得自在，上次買的漫畫才剛開始看，這兩天剛好可以繼續補補。
陳述走後，林願又跟周以然解釋了一遍，陳述這個人從小就是愛開玩笑，並不是針對他。周以然對這個解釋沒表示什麽意見，但還是一臉冷颼颼的表情。他送林願回家的路上也不像平時一樣接話，到了樓下說他要回家做年終述職報告，就沒再上樓。
林願覺得他有點奇怪，但第二天周以然還是正常來找她一起吃飯，只是吃完飯後立刻又回去做PPT了。要年底了，總是有一堆述職要交，林願也很快要進入這種狀態的。
周四下班後，林願約周以然晚上見面。這幾天她加班，周以然也說忙，兩個人除了早上地鐵站匆匆見面，也沒說上幾句話。商場的活動明天要開始選材確認，馬上要開始忙碌了，她又要睡公司或者跑外勤了。
下地鐵時，已經很晚了，周以然在地鐵出口站著等她。地鐵外的冷風一直往裏倒灌，他像個傻子一樣站在風口，時不時收攏一下外套。林願看著他笑，三兩步跨完最後幾級臺階，撲到他懷裏。
“慢點。”周以然被撲得踉蹌了一下，抱緊了她。
“你怎麽這麽傻啊，要站在這裏。地鐵裏面不是暖和多了嘛。”林願攀著他的胳膊，兩個人往家走去。
“地鐵裏面人多，你不好找我。”
林願哼了一聲：“我眼神可好了，每次都能一秒找到你。”
周以然笑了笑。
林願又把頭靠過去，步子慢下來，聲音也軟下來：“我好久都沒見你了，周以然。”
“不是早上才見過嗎？”她突然語氣變嬌，周以然轉頭看她，“怎麽了？”
林願撅起嘴，面帶慚愧：“最近我加班太多，冷落你了。每天早上也時間很趕，我很想和你說話，都沒時間。”
周以然楞住，明明是他在鬧脾氣，她卻先表示歉意。
跟陳述吃飯那次，周以然佯裝大度地離開去付賬，但總是忍不住看向他們倆。他們後面似乎又談了很久，林願也一直在對陳述笑著說話。周以然試著不去想他們講話的畫面和內容，但沒法做到。飯前他們打啞謎的那些話，他也很想探究。但當天裝模做樣沒有問之後，後來就沒有理由再問。
他不知道為什麽自己越來越小氣，只能自己悶著頭生氣，跟林願說自己工作多，少見一點她，指望著她意識到不對勁先質問他。但是他說什麽，她就信什麽，周以然都不知道該不該高興。
周以然覆住林願的手，滿手冰涼。他頓了頓，開口：“對不起，是我不好。我……”
他還是想問，但是這個措辭不知道怎樣才合適。
林願沒在意他的道歉，兩個人都很忙。只是繼續靠著他走：“商場聖誕的活動明天要忙起來了，後面一段時間我可能都要住公司，或者上下班時間不固定了。又要很久見不到了。”
林願說完又看了眼周以然，不知道他會不會覺得她太黏人了。以前高中的時候每天都能見面，她從來沒有這種感覺。這次重新在一起後，她真的太珍惜每分每秒和他一起的時間了。自己都覺得誇張。
周以然沒說話，悶聲走著。
林願吐槽說她手頭上這個活動還沒結束，尤老板又叫林願準備好接下一個。絮絮叨叨地說最近這個商場聖誕和元旦的事情也挺多要忙的。提到聖誕，林願問周以然有沒有想要的東西，她欠他那麽多禮物還沒開始送。
周以然還是沒說什麽。
林願又問他這幾天都在忙什麽，今天吃了什麽，周以然還是沈默著。
她擡頭看，他明顯的心不在焉。
“周以然！”林願停下腳步，松開他的手。
周以然回過神來，發現已經要到林願家樓下了，而她一臉怒氣看著他。他剛才一路都在想著，找什麽借口不動聲色的問一下那個問題，完全沒註意走了多遠，林願說了什麽。
“就到了嗎？”他撓撓頭，又把憂慮藏回去，放棄了問出口，“對不起，剛剛在想事情，沒註意到。那你上去吧，早點休息。”
林願臉上的怒氣轉為委屈：“我剛剛說的話，你都沒有聽到嗎？”
周以然滿臉抱歉地默認。
她抿了抿嘴，皺著眉，渾身都是不高興：“我開始說，接下來這段時間我們都不用見面了。”
林願的話一字一句落在耳邊，周以然突然腦袋一片空白。隨後又一通亂想，她為什麽又突然說這個話，才剛在一起一個多月，她又後悔了嗎？是那天陳述和她又說到什麽嗎？
周以然也沒法再思考了，他把林願緊緊攬在懷裏，只能緊張地蹦了幾個詞：“我……林願……我不要。”
林願被他突然抱住，嗔怪：“哼，早知如此的話，這幾天應該多見面吧？！就你的述職那麽多，天天要寫呢。”
“我……你是因為這幾天沒見面生氣的嗎？對不起，林願，是我的錯，我不應該刻意冷落你，你別生氣，我以後再也不會了。”
他的語氣很急，聽得林願暈暈乎乎：“哼，道歉都晚了！”
下一秒反應過來，立刻從他懷裏掙出，一臉疑惑：“不是，你在說什麽？你這幾天，是故意不見我？為什麽？”
周以然滿腦子搜羅著解釋的詞，但翻不出來，只能如實招供：“我……我是在生自己的氣，我一看到你們在一起我就很難控制情緒。你不要說分手，別講這種話。”
“我？跟誰在一起？你因為這個故意不想見我？”林願更覺得莫名其妙，眉頭緊皺，神情嚴肅，怒氣又多了一層。
周以然趕緊拉住她的手，被她又抽出，他感覺自己越解釋越砸。
“周以然，你！”林願氣得轉身就走，她分外珍惜的相處的機會，他居然刻意避開。她都搞不清楚他到底是不是真想和她在一起了。
但是僅剩的理智讓林願還是飛速走了幾步，沖到樓道門口後又停下，開始思考。
周以然跟過來，她又走向他：“你可以講清楚嗎？為什麽故意不見我，跟誰在一起又是什麽？”
“我不是故意不見你，林願。我也想見你，只是……我，我在生氣。你們，你和陳述，那天，說的那些，我忍不住不想。”
他語無倫次的話一講完，林願直接目瞪口呆：“我和陳述？！”
“我和陳述？我和陳述？你是說看見我跟陳述一起？”林願雙手撐著腰，在前面急得轉來轉去。她被周以然把自己放在這個詞組裏驚訝到了，她沒法想象他鬧脾氣的原因居然是她和陳述。
驚訝轉為無語和憤懣：“我什麽時候和陳述在一起？吃飯那天你不是也在嗎？不是不是，就算你不在，我和陳述也沒什麽呀！你早就知道的呀，我跟他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了，你幹嘛生這個氣？”
周以然臉上一片黯然，微皺著眉頭，眼睛看著林願，又伸手拉她，這次林願沒有甩開手。他雙手握著林願的手，他不關心他們說什麽了，只想留住她，語氣帶著懇求：“我知道，是我錯了，我不該那麽想。我以後也不會再跟你冷戰了，你原諒我可以嗎？”
“你根本沒有相信，周以然。”林願橫著眼看他。
他抿著唇，手抓得緊緊的，也沒反駁。
林願不再看他，眼睛盯著樓外的夜色，路燈把那幾棵矮小的香樟映得昏黃，黑影壓在樹下，一團一團，連成一片。
在沈默中，林願又回想到他們覆合之前，周以然三番五次的冷落，那些看似沒有關聯的事情，現在好像莫名都能串起來。
林願深吸一口氣，情緒激動，語速很快，聲音有些顫抖：“周以然，難道你之前突然就不理我，就是那次，在地鐵口你給我遞衣服，不是，更早一點……從那個周末前開始，你拒絕了我叫你吃飯，開始很久不理我，一直到我生日找你才和好。那次……難道是我說要和陳述一起吃飯？還有，還有吃火鍋弄臟你衣服那次，你也躲著我。也是因為陳述？……他？他給我打電話嗎？”
周以然不吭聲。
林願明白了他的默認，她都不用更多舉證了。
“周以然，你……你怎麽這麽幼稚，你怎麽會這麽想？懷疑是一回事，不見我，就是最好的處理方式嗎？”
她每次興沖沖地捧著一顆心主動走近他，但是周以然那些傷人的冷漠，卻是因為這種莫須有的原因。
那些壓在心裏說不出口的委屈，此刻都找到了理由。
隨意誤解她，無視她。不通知她，就直接定罪。
那些時刻，林願過得太不好了，一直非常煎熬，一直在懷疑自己。
太荒謬了！
她沒必要，也沒辦法自證從來沒發生過的事情。
只好憤怒地看著周以然，眼眶氣得發紅。
本站無廣告，永久域名（danmei.twking.cc）